在我眼里失去了赚钱能力后,白眼狼弟弟将我卖到缅北,在那里,我被挖空了器官…
而我的魂魄回到家乡后,发现他还为了掩饰罪行,活生生掐死了母亲;
重生后,我中大奖,陆家嘴买房,嫁进土豪村拆迁巨富,买比特币。
我爸要钱?
不管。
我弟坐牢?
关我屁事?
1,
我出生在农村,继父病,妈妈弱,我和弟弟小,所以我们一家永远都是村里最穷的。
这导致我虽然成绩优异,却也在高中没毕业就出去打工了。
可我万万想不到,我省吃俭用寄回去的钱,继父全给了我弟。
我弟初中没读完就辍学了,本事没有,却总觉得自己是天降奇才。
关键是我继父还真信,毫不犹豫的将我的血汗钱全给了他。
他在外面跟狐朋狗友胡吃海喝,出手豪阔大方,愈发引得狐朋狗友们吹捧。
于是越装狐朋就越吹捧,越吹捧他就越要装,恶性循环的结果就是钱很快被嚯嚯完。
他自然不在乎的,反正有我。
而在继父的遮掩下,我一直以为那些钱是给继父治病了。
为了给继父治病,给弟弟娶老婆,愚孝的我拼了命的去赚钱,到了四十多岁都还没结婚。
直到我累出了肝炎,被迫从月嫂行业退了下来。
我想着歇歇也好,现在也该我弟弟来照顾我了。
可我万没想到,我弟在得知我得了肝炎挣不了钱后,他居然动了歹念。
他哄着带我去国外旅游,却将我卖去了缅北,在那里,我被挖空了器官,最后空躯壳还被粉碎做了肥料,埋在了一棵树下;
而我的魂魄在漂洋过海回家后,却眼睁睁看着我妈因为我的失踪要去报警,而被我弟活生生掐死……
「客人走了,快去收桌子啊,你发什么愣?」
正在为我妈的死而悲恨绝望的我,突然被人粗暴的推了一下。
下意识睁眼,我顿时愣了。
装修风格老旧的餐厅,几张桌子上满是残羹冷炙,几个客人打着酒嗝儿往外走。
推我的人是……我脱口惊叫,「李姐?」
李姐不耐烦的回头,「快啊,不想下班了?」
我吃惊的看着她,又看向周围。
老板娘杨姨、领班李姐、珍珍、小梅……这不是我二十年前在羊城打工的酒店里吗?
我不是已经死了吗?
我这是……重生了?
我用一个晚上的时间,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这让我又惊又喜。
但面对着镜子里变得年轻秀气的自己,我很快冷静下来。
上一世,我过得愚昧又可悲,不但害死了自己;还害死了我妈。
老天有眼,让我重回到二十年前,这一世,我不但要让我那个白眼狼弟弟恶有恶报;
我还要让我这新的一生过得富足无忧,让我妈有个安稳的后半生。
第二天下班后,我去买了五注彩票。
上一世的这一年,有一期的彩票中奖号码就是我打工的这家饭店的电话号码,老板娘为此顿足捶胸了好几天。
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买完彩票,我又去找了后厨的杨振。
杨振是我的救命恩人,半年前我在路上遭遇了酗酒后的流氓,是他奋不顾身的救了我。
我来这家店也是他介绍的。
后来他不止一次的向我表白,而我因为家里负担太重,不忍拖累他,所以一再婉拒。
可即便我一再拒绝他,他也依旧一如既往的照顾着我。
可好人不长命,上一世的两年后,杨振被诊出肺癌。
他是个孤儿,家里除了几间破旧的老房子外再无财产,他决定放弃。
是我发疯的闹,他才勉强同意继续治疗。
我拿出了全部的积蓄,晚上下班后又去酒吧做啤酒促销,为了给他赚医药费,我每天只睡三四个小时。
我总觉得只要我够努力,就能够留住他的命。
可他还是走了,临走前给了我一张卡,里面放着我俩所有的钱。
他根本没去治。
他让我原谅他的欺骗,他说他的病根本治不好,还不如把钱留给我。
他说他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就是我陪着他的这些日子。
去世后,他的宅基地被村里收回。
而他所在的那个村,就是后来全国有名的富豪村——清河村。
这一世,我不但要保住他的命,我还要和他一起成为后半生衣食无忧的富豪村村民。
杨振见我主动找他,高兴的连耳朵尖都红了,搓着手问我找他干啥?
我拿着两张电影票,问他要不要看?
他红着脸不说话,眼里满是探询。
饶是我重活一世,倒追男也还是头一次,他不说话,我便也慌了,「那个……你要是不看,我找丽丽去。」
「看看看,我看。」他一把拉住我,「你饿了吧,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我微笑看着他,这个上一世唯一一个不求回报真心对我好的人啊,这一世,我一定好好珍惜你。
我和杨振很快确立了恋爱关系,然后我对他提出了要求,每隔三个月,就要去做一次体检,重点是肺部。
很快,第一次体检报告就出来了,肺部有结节。
杨振不当回事,我却差点看出眼泪来,他上一世的肺癌应该就是这些结节演变恶化而来的。
我强烈并坚决的要求他辞掉这个厨师的工作,理由是:厨房油烟对肺不好。
杨振莫名其妙,他想不通吸点油烟有什么关系?
而且做厨师赚钱多。
我没法说他会得肺癌的事儿,只得仗着他爱我撒泼打滚,杨振无奈辞职。
杨振辞职后,我让他翻修房子准备做新房,并让他尽可能的多扩建。
他对我百依百顺,无有不从。
但这时候,那几注彩票号码我已经买了好几期。
我记不清是哪一期中的,但每期都买一定没错。
这时候,我家里又打电话来要钱了。
理由是,身体一直不好的继父住院了。
我清楚的记得,上一世的这个时候,家里也是用这个借口跟我要走了两万块。
而我之所以对继父这么好,这里还有个缘故;
我妈是怀着我嫁给的我继父;
她嫁给我亲爹没几个月,我亲爹就因为喝醉酒掉河里淹死了,那时我妈刚怀了我。
因为亲爹新婚就死了,我妈被所有人骂是扫把星,婆家不容,娘家不留,她绝望得决定去跳河;
然后,就被我那三十多岁还是条光棍的继父找了来,继父对我妈保证,「你跟我吧,你跟了我,你肚子里孩子就是我的。」
于是,我妈怀着我,嫁给了我继父。
我妈说,若没有继父,就没有我和她,所以,我要报他的恩。
于是哪怕我月工资就三千,我还是想尽办法连借带凑的挤出了两万块给他们。
可后来我才知道,继父根本没有住院,那两万块被我弟拿去「应酬」了。
当时我气得嚎啕大哭,问我继父,「一个初中没毕业的人,他要应酬啥?」
继父低着头嗫喏,「他是个男的啊,他要在外面混事儿的啊……」
「那他混的事儿呢?」
「唉,他那不是遭人骗了嘛,好几十万的生意呢,结果被人眼红他,把他算计了。」
「哪个傻缺会跟个初中没毕业才二十出头的人谈几十万的生意?你想想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你弟聪明,他可不是一般的小孩……」
……
看着对我弟迷之自信的继父,我差点气晕过去。
之后,为了要还钱,也因为生气,我大半年没给他们一分钱。
没想到重活一世,这场戏如约而至。
但我不气不恼,咬定没钱。
他们让我去借,我在电话里「大哭」反问,「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这么多钱我跟谁借去?」
话筒对面被噎住。
我挂掉了电话,然后,我向老板娘辞职。
彩票已经开奖,老板娘正对着和店里的电话号码一模一样的开奖号码痛心疾首,根本没心情留我,直接给我结算了工资。
我出了门,忍着狂跳的心,打车直奔彩票中心。
我那五注号码都中了二等奖,每注奖金都六七十万。
彩票中心的人替我扼腕,说可惜了,就差一个数字,不然可就有两千多万了。
我也一副懊悔心痛的样子,我怎会告诉她,这最后一个数字是我故意写错的呢。
两千多万实在太多了,无异于一座庞大的金山,太招眼了。
对于我这个异乡的孤身小姑娘来说,这不是钱,这是招祸的炸弹。
五注二等奖交完税也有三百多万,依旧是一笔巨款,但跟两千多万比,就没那么显眼了。
稳。
交完税领完奖,我拎着我那点简单的行礼去找杨振。
杨振正满头汗的在和水泥,他找的工人已经麻利的在砌墙了,感谢这个管理还不算严格的年代,感谢他那个在村里做干部的五表舅,顺利帮他批下了扩建房子的手续。
杨振是个不会撒谎心里藏不住事儿的憨人,为了不给他压力,我没告诉他中奖的事。
杨振得知我也辞了职,倒高兴了,说端盘子那么辛苦,辞了也好,等房子建好了,他就去找工作养我。
这个实心眼儿的男人啊。
我跟他说,等房子收拾好了,我们就去领证。
杨振吓一跳,「不先去你家见见你爸妈吗?」
我摇摇头,「不了。」
我太了解我继父和我妈了,继父的心里只有我弟;而我妈大字不识一个,性格又弱,她虽然也爱我,但我继父说啥她就听啥,根本没有主见。
若我正儿八经的把杨振带回去,继父为了我弟,绝对会狮子大开口的要彩礼。
哪怕我现在已经不差钱,我也绝对不能让继父和我弟有拿我当ATM机的念头。
我让杨振安心收拾房子,然后,我回了家。
要领结婚证,我得先回去拿户口本。
同时,我也想试探一下继父和我妈的态度。
他们今天的态度,决定了以后我对他们的态度。
可当我风尘仆仆的才进家门,就得到了一个惊得我浑身发冷的消息。
继父没跟我要到那两万块块,居然用十万块的价格,把我「卖」给了隔壁村的一个瘫子。
此时,他和我弟弟正商量着要怎么把我骗回来结婚。
就听我弟得意的跟继父说,「就说你病危了,让她赶紧回来,只要她回了家,就由不得她不答应。」
我如五雷轰顶。
上一世的这个时候,他给我的印象还只是个被宠坏了的孩子,一直不懂事一直不停的闯祸。
每当此时我与其说是生他的气,不如说是生继父和我妈的气,气继父和我妈无底线的宠溺祸害了这个弟弟。
直到我患病后回到家乡,发现他已经坏到没有底线,我也依旧觉得是继父和我妈没有教育好他的缘故。
就算是重活一世,我也没想到,原来竟然在这个时候,他就已经坏得如此彻底。
我透过窗户看着继父的笑脸,眼泪刷的流下,上一世我纵然怨他怪他,却也体谅他为人父的不得已,更感念他对我和我妈的恩情,每次都想尽办法拿钱给他。
谁能想到啊,这一世我因为重生拒绝做取款机,才第一次拒绝给钱,他就毫不犹豫的卖了我。
腊月冻得死人的冰水,也没有现在让我心寒。
我一步一步的轻轻往后,退出了院子。
出了院子,我撒腿就跑,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
我咬牙发狠,这一走,天高地远,就算他们死我都不回来了。
却在路过邻居家屋后时,听到了我妈低低的哭声,「求你们帮我转告我女儿,让她千万别回来,无论她爸和她弟用什么理由她都别回来……」
我浑身一震,赶紧凑到邻居家的窗下,借着竹子的掩映,看到我妈借着邻居家的电话一边哭一边又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什么?我家玉子已经辞职了?」
「你们也不知道她去哪了?」
「……好,好好,太好了,这样她爸就找不到她了,太好了太好了……」
……
我妈放下电话,塞了几块钱给邻居家嫂子,抹着眼泪又哭又笑,「香子啊,谢谢你借我电话,我给玉子打电话这事儿你可千万别让我家人知道啊……」
香嫂子的丈夫是跑采购的,家里经济向来比较好,有彩电有电话的,她哪看得上这点钱,一把推了回去,叹气道,「我叔咋这么想不开呢,那杨瘫子不但是个残废,人都快四十了,这不是把我玉子妹妹往火坑里推吗?」
「婶儿你放心,玉子再打电话回来,我一定告诉她……」
……
看着哭哭啼啼的我妈,我眼泪刷的流了满脸。
还好,我妈虽懦弱,却真的真的很爱我。
所以她上一世才会因为我被我弟弟活活掐死。
而我的魂魄面对那一切,虽无数次扑向我弟想救下我妈,却也只是徒劳。
这一世我虽然回来了,可这道窗这道墙,却分明如隔天堑。
妈妈,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见面;
我不能耽误不能让继父和他的儿子发现我,我得先逃。
妈妈,等我安全了;等我在外站稳脚跟了,我就会把你接走。
这辈子,我一定要让你过上衣食无忧、没人敢给你气受的好日子。
……
我慢慢的退出了竹林,悄悄的离开了。
我去了派出所,借口丢失,将户口簿重新打印了一份,然后叫了个车,直奔省城火车站。
我没急着回羊城,而是先去了上海,我要去买房。
上海房价虽然不菲,但相比于将来的飞涨,现在的上海房价简直是白菜价,就算是陆家嘴,均价也就万把块。
我也不挑楼盘,左右些许年后这个地方都是寸土寸金。
我捡那周正的离地铁口近的房子一口气买了五套,除了一套我用来自住的精装修大一点外,另外四套的面积都不是很大。
房子到手,我给那套精装修屋子里添置了些家具电器,就住了进去。
晚上躺在温暖舒适的床上,抱着这五本房产证,我狠狠的哭了一场。
有了它们,不管我将来的人生是鲜花还是风雨,我心里都有底气了。
我并不打算把这件事告诉杨振,一来,他心思浅藏不住事儿;二来人心善变,在我遭遇了亲人的背刺出卖后,就算是杨振,我也不敢完全的相信他。
我记得很清楚,上一世的香嫂子的爸妈并不同意她嫁给她老公,她老公为了娶她吃了很多苦,二人终于结婚。
可就在孩子上初中那年,她老公却出轨了,不但找了借口骗她假离婚,还骗她将财产全放在他名下。
等香嫂子发现被骗时,新欢的孩子都满月了。
之前的深情是真的;后来的无情也是真的!
有这样的镜子,我怎敢相信人性?
我告诉自己,这一世,别人什么态度对我,我就用什么态度对别人。
若杨振对我不离不弃,那我这辈子必定对他生死相依。
若他以后像香嫂子老公那样变了心,那这几套房子就都是我的婚前财产,可以供我后半生衣食无忧。
安排好房子后,我回到了羊城,跟杨振领了证,再以「婚进」方式迁入户口,一切都很顺利。
看着户口簿上「清河村」三个字,我嘴角全是按耐不住的笑意。
杨振对于我不肯带他回家见我继父和我妈,表示很费解。
我实话实说,「我继父要十万彩礼,你有吗?」
杨振自然没有。
他沉默着,说要去找工作,尽快攒出这笔钱来。
被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袋上,让他就算攒到了这笔钱也只能交给我,并且不许他有私下跟我家人联系的想法,不然我打断他的腿。
在我的雌威下,杨振虽然不明所以,还是连连点头。
尘埃落定后,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
我给香嫂子打了电话,探问家里情况。
香嫂子听到是我,先是惊喜,后又立刻提醒,让我千万不要回家。
不出我所料,继父和我弟收了钱后,因为一直找不到我,继父和我弟交不出人给杨瘫子,钱又被花了个七七八八,已经闹起来了。
大概是身体残疾的缘故,杨瘫子为人阴鹜狠虐,他逼到门上要人,口口声声我继父和我弟是诈骗,要么交出我;要么还他二十万。
我弟一听这还了得,拿他十万,让还二十万,这是要抢钱啊。
他抡起把菜刀想耍横,却被杨瘫子一拐杖夯在脑袋上,杨瘫子腿残疾,常年靠双手挪动身体,臂力惊人,我弟当场晕了过去。
继父眼见宝贝儿子被打,自然要拼命,可杨瘫子也不好惹,指挥着他带来的人将我继父打断腿后,又将我家里给砸了个稀巴烂。
若不是香嫂子报警,还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
杨瘫子因为伤人和入户打砸被抓,但他是残疾人,加上我继父和我弟骗收他钱在先,最终也就是不轻不重的关了些天,就给放了。
放归放,我家拿他那十万块倒是不用还了,用来付我弟和我继父的医药费,以及赔偿被打砸的损失。
说到这里,香嫂子叹气,「谁能想到呢,都快闹出人命了,最后居然就是这样的结果。」
我顾不得管那些,只着急问我妈怎样?
香嫂子一听,忙道,「你妈没事,她去县城找了个饭店洗碗的工作,当时没在家,倒也没被伤着,只是……」
说到这儿,香嫂子犹豫了一下,「……玉子,我咋觉得咱婶儿有点奇怪耶,家里出这么大事儿,她咋就……一点不上心的样子。」
她告诉我,我继父摔断腿,我弟也是个不轻不重的脑震荡,可我妈回来只照顾了两天就走了。
理由是:再请假老板娘就不高兴了。
现在我继父和我弟的一日三餐,都靠我继父的堂妹捎带照顾着。
这倒奇怪了。
我怔住。
依我对我妈两辈子的了解,她是个很传统的以夫为天的旧思想女人,我弟也同样是她的命根子,现在丈夫儿子都受了伤,她怎么也不该是这个态度才对。
但我很快就没心思想这个问题了,香嫂子下一句话瞬间将我拉回现实。
「杨瘫子在警方调解下答应那十万块抵了你家的损失,可他一出来就放出话,说这件事不可能这么算了,你家要么交人要么还钱,否则,他不会让你爸跟你弟好过。」
「你爸没钱,正满世界找你呢,你弟刚还去派出所,要报你失踪……」
「……」
……
她后面的话我已经听不见了,满脑子都是:我弟去警局报我失踪。
我领证,迁户口,瞒天瞒地,也瞒不过警察啊。
他们只要在系统里一调,立刻就能找到我户口新迁入的地址!
继父和我弟正满心找我回去卖钱,一旦发现我已经嫁人,不定想什么阴招来对付我。
回想起那日,继父和我弟商量卖我时得意又狰狞的表情,我瞬间一身冷汗。
挂掉电话后,我想了一天,就觉得,我不能再靠躲避来回避他们了。
我想要后半生安稳,就得在根源上切断继父和他儿子对我的觊觎算计。
这一世,我不但要保护好自己,我还要让他们得到报应……
我去了商场,一口气买了好几套名贵护肤品,又买了两套衣服,然后用顺丰寄给了香嫂子。
香嫂子外表柔顺,其实善良又仗义,上一世,她就曾不止一次的帮过我家。
而这一次,我要请香嫂子做我在家的耳报神。
我不放心我妈;我更要有人帮我盯紧继父和我弟,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告诉我。
做完这些事,我回到家里,告诉杨振说,咱不给人打工了,我租了个门面,以后做房产中介。
杨振最大的优点就是听话,第二天就跟我去了门面。
门店在热闹繁华的市区,楼下做店面,楼上的阁楼做卧室,还有个小杂物间被他整理出来做了个简易小厨房。
三天后,我们在店里住了下来。
到这个时候,我才长长的松了口气。
离开了清河村,哪怕继父和我弟找过来,我也不怕了。
估摸着香嫂子收到东西了,我打了电话过去。
电话一通,香嫂子劈头就说,「哎呀呀,玉子,你给我寄那么多东西干啥啊。」
我也不藏掖,直接了当的告诉她,我其实回去过。
我将那天回去听见继父和我弟商量要把我「卖」给杨瘫子、又看见我妈在她家打电话……以及我已经领证迁出户口的事,全说了。
临了,我哭着问她,「香姐姐,如果是你,你说我跑不跑?」
香姐姐沉默良久,才问,「那你嫁的这个人,靠谱吗?可千万别逃出火坑又进狼窝。」
说到杨振,我心里涌起一丝甜蜜,结婚这些天来,杨振将所有的活儿都包了,我活了两辈子,居然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我告诉香姐姐,不用担心我,因为我无论何时何地,都不会百分百的把自己的命运交给别人,不管对方是我的家人还是丈夫,我都不可能去赌别人的真心。
我会给自己留退路。
我请香姐姐帮我照顾我妈,并请她帮我盯紧我继父和我弟。
香姐姐答应了。
可我刚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却突然收到一封信,「母病危,速归。」
是发到清河村的,很显然,我继父和我弟已经查到了我的下落。
我看着这短短的五个字,魂飞魄散。
我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这个时候,我妈身体还很好,怎么就病危了呢?
难道是因为我的重生改变了人生轨道,所以……
我哆嗦着给香姐姐打电话,带着哭腔问我妈怎么了?
香姐姐却懵了,「没有啊,你妈还在县城打工,没回来啊。」
「你爸和你弟都在家,也没说你妈不好了啊。」
但随即,她就一拍桌子,「我知道了,他们在骗你。」
她气愤的告诉我,继父和我弟通过警局查到了我在羊城的地址。
得知我已经不声不响的把自己给嫁了,还迁走了户口,继父气将砸了好几个碗,还打电话对我妈发火说我翅膀硬了要翻天,喝命我妈立刻回家。
但我妈的反应也很奇怪,她并未向往年那样我继父一发火就唯唯诺诺战战兢兢,而是说我继父肯定是弄错了。
也不肯回家,说怕老板娘扣工资。
可这个消息却很快就传了出去,杨瘫子知道了。
但杨瘫子这一次没来打砸,而是送来了包着红纸绑着红绳的猪腿、万年青等等。
都是我们家乡风俗中男女订婚后,男方要送的礼,他笑眯眯的叫我继父,「爸,我已经定好婚期了,就在下个月初六,到时我来接亲,要么你让我看到你活生生的女儿;要么我让你看到死翘翘的儿子。」
说罢,他扬了扬手里磨得雪亮的刀,一脸狰狞的笑。
我继父腿伤未好,撑着拐杖吓得瑟瑟发抖;我弟经上次被杨瘫子一拐杖夯晕后,再见杨瘫子已怂得像团泥。
面对杨瘫子这一副我是个残疾人,反正这辈子好不了了,我光脚的不怕你们穿鞋的……态度,继父和我弟全麻了。
香姐姐问了那信的寄发时间,正是杨瘫子送猪腿那天的下午。
好家伙,原来是想用我妈把我骗回去。
知道我妈没事,我放了心。
我请香姐姐帮我转话给我妈,就说我已经知道了继父和我弟的算盘,所以让她放心,我不可能回去。
并且,等我在外站稳了脚跟,我会把我妈接走,养她晚年。
我让香姐姐帮我给我妈洗洗脑,不要愚昧的从夫从子,她首先是她自己,然后才是我继父的妻子;我弟的母亲。
她要多为自己考虑。
香姐姐被我这番话给说懵了,「还……还能这样?」
作为一个生长在偏远落后的重男轻女思想严重地方的女子,我知道这理念对她冲击太大,趁机对她一顿洗脑,让她一定要抓紧家里的钱,更要让自己有一技之长,有养活自己的能力。
我告诉她:老话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可现在时代变了,我们女人不需要嫁老公,也一样能够穿衣吃饭。
嫁的老公好,我们的能力便是锦上添花;嫁的不好,我们也有底气面对生活,不用因为没有飞翔的翅膀,而只能一辈子都在泥泞里挣扎。
香姐姐听愣了。
这天晚上,我不再隐瞒,将我原生家庭的复杂性还有继父我弟的无情,对杨振和盘托出。
杨振听说继父和我弟居然为了五万块就将我卖给了一个阴狠的残疾人,气得眼睛都红了。
他死死抱住我,说没人能将我从他身边带走。
他咬着牙表示,保护妻子是他做男人的事,让我安心呆在家里就行了,其他的不用担心。
我又好笑又感动的偎在他的怀里,心里暖暖的,这辈子,我有妈妈爱;有杨振护,我什么都不怕。
不出我所料,等不到我的回去,我的手机号又换了,眼见杨瘫子定下的日子越来越近,继父来羊城找我了。
香姐姐告诉我,原本是该我弟来的,但杨瘫子怕他们跑了,愣是扣下了我弟。
继父无法,只得让他堂妹夫陪着,撑着伤腿来羊城。
清河村的家里,我们早请了杨振的堂弟杨越住进去了,杨越比杨振高,比杨振壮,身上还纹了一条大龙,脖子上戴着个小市场买的镀金粗链子,往人前那么一站,嘿,真特么的吓人。
其实这孩子为人仗义,最是热心,所以在接到杨振的电话后,二话不说的找了几个左青龙右白虎的兄弟住进了我们家。
继父和我那位堂姑父一到,杨越的电话就到了,我让杨振关了门市,回了清河村。
在之前,我其实是不想见他们的,但现在我觉得总避着不见,也不是办法,我一天不把话给他们说绝了,他们一天不会断了卖我的念头。
回到家,才进门,就看见继父风尘仆仆的坐在正屋里,拐杖放在桌边,腿上还裹着纱布,堂姑父则抱着个大碗吨吨吨的灌着茶水……
一见我,继父拿起拐杖就朝我头上砸了过来,「逆女,你死在外面了?」
「你好大的胆子,结婚都敢不告诉家里一声,你把爹妈还放在眼里吗?」
「电话不打,写信你都不回,你翅膀硬了啊。」
我站着不动,任由他的拐杖对着我的头顶砸下来。
杨振一把抓住拐杖,反身将我护在怀里,对我继父冷下脸,「你干什么?」
他将拐杖「咣」的扔出了屋外,对我继父面如寒霜,「你就是玉子的养父?」
一句「养父」把我继父直接炸了起来,他一拍桌子,「什么?才离家几天?爸都不叫了?」
堂姑父在边上阴阳怪气,「哥,早就跟你说了,不是自己的孩子养不熟,你非不听,视若亲生的养这么大,临了临了,人家不认你这个爸啊。」
「爸?视若亲生?」我顿时也炸了,「谁家亲爸会为了十万块把自己女儿卖给个瘫子?谁家的亲爸会扛着伤腿千里迢迢来羊城,只是为了把女儿骗回家卖?」
继父和堂姑父脸色顿时一惊,继父满脸惊讶,「你……你怎么知道的?」
他大怒,「是你妈告诉你的?」
我冷笑,眼泪却刷的流了下来,「我怎么知道?」
「我亲耳听到亲眼看到的。」
「没想到吧,你和你儿子喜气洋洋商量怎么把我骗回家卖给杨瘫子的时候,我就站在门外。」饶是上辈子已经寒透心,说到这个我依旧气得浑身发抖。
「老天有眼,让我亲耳听到你和你儿子的好算计。」
「你若不信,大可以回镇上派出所问一问,我是不是那天在派出所重新打印了户口本?」
「……」
……
继父和堂姑父目瞪口呆。
但继父随即大怒,「那又如何,我养了你,你不得回报我孝顺我吗?你的终身大事就应该由我来做主。」
说到这里,他一拍桌子起身欲来拉我,「走,跟我回去结婚,还反了你了。」
杨振一把拍掉他的胳膊,额头青筋都暴起,「她不会跟你走的,都什么年代了,你还想玩父母包办卖女儿那一套吗?那你也得看看这里可不是你家那小县城。」
继父气得直喘,堂姑父忙过来试图帮忙,这时候,在边上一直没出声的杨越和他的朋友们都围了上来,不动声色的将我护在了身后。
杨越瞪起眼,瓮声瓮气的问,「你们想干嘛?要打架吗?」
继父和堂姑父哪见过这阵仗,顿时吓得脸都白了。
继父咬了半天牙,到底不敢再来横的,他看看我,又看看杨振,最后梗着脖子道,「那……就算她不想嫁给家里给她定的人,那也不能就这么白给人,彩礼还是得要的。」
杨振上前一步,「要多少?」
「二……三……三十万。」继父伸出了三根手指。
好家伙,他一张嘴就要三十万,比杨瘫子要的还多十万。
也不知道他看我和杨振谁像那大冤种。
杨振也被这数字吓了一跳,他回头看我。
我忍不住叹气,这老实孩子啊。
他根本不知道我继父和我弟是什么样的人,就算他给了三十万,我俩也清净不了。
我弟是个欲壑难填的人,今天能讹到三十万,明天就能来要三百万,给他三百万,他就会觉得我们肯定还有三千万……
对付这种人,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从一开始就不给他们甜头。
我将杨振拉到一边,对继父淡淡道,「不可能。」
「你敢。」
我挑眉,「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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