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万载小伙的亲身经历看哭了多少万载人

再见,宜春站!

日记|夜子()

1

从前,慢,车,马,邮件,都慢,前桌女生的发育也慢,一朵花缓缓地开在天地间。而今。二十五岁后,一切都匆匆忙忙。

二十六岁、二十七岁,匆匆忙忙地来,仿佛一夜之间就把几个年轮的点淹没。三十岁矗立在不远处,舌头舔着毛发,怒目而视,虎视眈眈。

2

二十七岁回家的路,匆匆忙忙。

2月7号上午,集团总经办突然通知要把整个市场部的人员考勤、定薪方案、岗位职责在放假最后一天全部弄出来。懵逼了几分钟后,迅速打开电脑,等到把一叠文件放到行政总裁办公桌上时,已到了下午六点。时间在这一天是如何川流不息的我不知道,只觉完事后脑袋缺氧,像两颗星球友好相撞。

此时,离集团年会开始,还有半个钟;离广州南往宜春西的发车时间,还有六个小时。年会按着方案上的流程一步一步地演绎。当我找个空隙偷偷飞奔出去,从佛山打车到广州南时,一路上我打开车窗,吐得神魂颠倒,如一个结实的星球被掏空,在异乡的夜空里,轻飘飘地漂浮着。夜的波涛,不时地拍打着这个在城市里翻滚着的漂流瓶。

凌晨三点半,站在夜空下铮亮的宜春西站出口时,刺骨的冷空气撩动着家乡的气温。醉着回家真好,从梦的入口跋山涉水到梦的出口,身体丝毫不会察觉到时空切换轨道时的沉重。睡着回家真好,打包好异乡的灵魂,把它捆得严严实实,它再也动弹不得,避免了它一路纠葛在故乡和他乡的两点之间,摇摆不定,模糊不堪。

夜风吹得我的骨头咯吱作响,吹得我从公司年会上匆忙而逃时还没来得及换下的正装直打哆嗦。吹得我的醉意,消散在宜春的空气里,像女人的体香消散在男人粗鲁的呼吸声中。

回家了。

我喜欢一夜之间突然降临在静谧的村子,喜欢一觉醒来发现出租屋变卧室时的不知所措、惊悚和安和。鸡叫声和刷牙声真是世间最好听的交响乐,河面上的雾和站在阁楼上清早眺望的人,真是凡间最抽象的油画。

做个匆忙的夜归人,逃脱了拖着行李箱走在白天的村道时,一群狗追逐着你狂叫时的失落感。也就不用对着一群初见你时陌生,再见你时舔你脚跟的狗儿感叹: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无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也逃脱了村道两旁水柏树的检阅,和迎面而来的乡亲的对视。衣锦还乡也好,落魄而归也好,在夜幕的掩护下突然空投进家中,轻松许多。

一片树叶,肯定也希望静悄悄地跌落,声音细微到地心没有引力。一条河流,肯定也希望静悄悄地蜿蜒曲折,任凭前方风大雨大,雷声大。一个游子,当然会静悄悄地喊“妈”“爸”,推开家门,静悄悄地与这个村子发生一夜关系。

3

大哥的“30岁”和爸的“60岁”,山雨欲来,匆匆忙忙。

正月初四是大哥的生日,他在群里发了一连串惊恐的表情,紧接着父亲也行将花甲的事实被大姐抛上来,霎那间空气凝固,血液凝固,时间静止,转眼又咆哮。

庭院里的桂花树,都已爬出了高墙。前些年,父亲给新居载种花草时,我曾提议他种些大的树木。树木的语言,我多少通一点,它们最善于用季节调配颜色,用身体表达时间。我不想看季节流过树木,树木一年年静默地诉说人世的变换。

父亲买回的这些幼苗栽种在庭院,前面几年时,不觉光阴在树苗身上如梭。从种下到扎根,是树木爬上列车的潜伏期,当它们的脚跟申入泥土,启动时间的列车,它将用生长的声音,给你报告着岁月的一站,又一站。

当桂花树翻山越岭,以身体的裂变爬出高墙,目视庭院前的行人;当铁树开枝散叶,直径覆盖半径,长成一盘吞噬空间的绿意;当红豆杉也突袭在清晨的窗外,在风中微微摇摆。岁月,不容争辩;年轮,不容拒绝。

在计算器上计算着与父母聚少离多的日子,计算着我们能给予的重量,计算着三十而立和花甲来袭。凝视远方,庭院里的桂花树拥簇着深深的庭院。撑开的铁树,支着父亲的背。桃花谢了又开,父亲的水浇了又干。

看着照片里穿着前卫花哨的笑脸,看着美颜相机里恍如二十年前的父母容颜;又听着庭院里花木生长的声音,埋怨它们连善意的谎言,也不愿意表演。它们爬出围墙,爬上窗户,爬上我们的视线,以最真实的声音,诵读着世间的“当你老了”……

4

这些年,追逐的脚步,匆匆忙忙。

大学毕业那一年,筷子兄弟的《父亲》正火得如火如荼,没过几年,《时间都去哪儿》,又在过年的春节喜庆中,给将要出门的人,种下焦虑的种子。

这些年,从宜春西到广州南,追赶父母老去的脚步,形色匆匆。

匆匆忙忙的,从学校出来,从事所学的专业,在陶瓷工厂干技术,一干就是三年。那三年,是人生最艰苦的三年,在大山深处的工厂里,没有青春,没有理想,也没有希望。只有高温,只有灰尘,只有噪音。只有无数个夜幕下,手机荧光照射出文字的倒影,还包裹着我的灵魂。

离开工厂的时候,我已经帮助父母盖起了农村的小别野,我终于有了勇气去做自己喜欢做的工作。我到了我梦寐以求的工作岗位,在一家行业报社做记者。

在行业报社做记者的三年里,正是移动互联网蓬勃发展的时候,从记者到总编,走得顺风顺水。这三年,全国各地出差,领略着各地的风土人情,拿着在工厂从不可想象的收入,人生有些春风得意。

离开报社的时候,家里人都反对。其实,有时候自己也会问自己:这些年不都是在拼命地走好人生路,让自己发展得更好一些,早一些改变父母的生活吗?但内心始终有一种声音在召唤,那就是未来。

北京,上海走一遭之后,更彻底地读到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果然”的含义。这个时期,正值北上广逃离一线去往二三线城市的青春大潮。三个月不到,我坚定地做了逃兵。但并无悔意。这些年的生活经历告诉自己,唯一能说内心骚动的,只有经历。也许过程是痛的,但经历一定是美的。

回到广东前,有几个月的时间,我曾试着去做一个路上的人。不得不说,每一个人,都渴望自由,而自由,需要环境的自由,生活内容的自由,内心的自由。

在路上的日子,走了许多许多城市,这些日子,与大学时光一样,成为一生的诗意,一生的美妙。它是奢侈的,因为它不可以成为常态,可以一如既往地去装饰你的生命。因为,一个行走的人,依旧背负着一个匆匆忙忙的世界。

梦醒后,回到了工作了六年的城市——佛山。从媒体转型到企业,我从没想过前些年顺风顺水的日子,会变得曲折、动荡,一年换了三次工作,每次工作之间,几乎这天离开,第二天又迅速投入到新的工作领域。以至于,年上班的最后一天,还在新进的公司、新晋的岗位上做部门考勤文件。

年的工作转型,第一次是因为没有机会,第二次是品牌改革失败,第三次,则将成为年的全部。未来的曲折、未知,像一片大海,而一叶扁舟正乘风破浪。

举步维艰的职业转型路,无数次让我丧失信心,也让我无数次重振旗鼓。就算经济能力直线下降,仍在老家失去购置了一套房子。一个匆忙赶路的人,他不会喊出劳累和疲倦,因为世界变换得更匆忙。比如,庭院里的桂花树,又爬出了高墙几尺。

匆匆,太匆匆。

5

火车开动前,写下这篇不知道要表达什么的日记。只惊觉,25岁后的时间发条,被谁扭动得越来越快。我们的脚步,也迈得越来越大。

走过许多城市,从此,再没有哪座城市,比宜春更远方;再没有哪个地方,比宜春更诗意。也许,新的一年,依旧赶不上生活匆匆忙忙的脚步,但道一声再见,再见时,亲切不减。

宜春西,开往很多人的人生,编织着很多人的生活,但愿我们归来时,都能把身体和灵魂交还给家乡。

在家乡,我们的人生都一样,张望,追逐,匆忙。

再见,宜春站!

▍信息来源:半夜写诗(作者:吴旭、万载双桥人)

▍图片来源:网络配图

▍综合编辑:万载在线柠檬

▍法律顾问:汤水根律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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